在澳大利亚,越来越多地方开始庆祝农历新年,而智库组织 Per Capita 研究员赵明佑(Osmond Chiu)从去年开始一直致力于推动农历新年成为澳大利亚的法定公共假期。
他向SBS中文表示,包括印度排灯节(Diwali)、穆斯林的开斋节(Eid-al-Fitr)等重大文化节庆,也应被定为全国假期。
他说:“这是一种简单但实用的方法,来更好地反映我们日益多元化的人口。”
公共假期代表了我们社会的价值观,可以传达这样的讯息:澳洲真诚地相信,文化多样性对每个人都很重要。赵明佑
他引述斯坎伦基金会研究所(Scanlon Foundation Research Institute)去年的社会凝聚力调查报告并指出,71%的受访者认为,澳大利亚人应该了解更多不同种族和群体的习俗和文化。
“将具有更多文化和宗教意义的日子定为公共假期,可以邀请所有澳大利人以非基督徒庆祝圣诞节和复活节的方式,参与其中,加深了解并巩固澳大利亚的包容性。”
华人意见不一
SBS中文在悉尼进行街头访问时发现,华人社区对把农历新年定为公众假期的倡议持有不同意见。
周氏夫妇Andy和Monita表示,现在有许多华人在澳大利亚定居,他们认为文化习俗应该得到认可,因此支持在农历新年设立公众假期。他们还开玩笑说,不想在“年初一也要上班”。
另一位市民Natalie Li则大声呼吁“绝对支持”。她说:“很多亚洲人都视之为重要节日,既然澳洲有越来越多亚洲人,在(认可)多元文化的情况下我支持有华人(节日)的假期。”
她的小女儿Osanna Tse说:“很多香港人、中国人在澳洲,我觉得他们都应该可以开开心心地庆祝。”
周氏夫妇支持将农历新年设为澳大利亚的公共假期。 Credit: SBS Chinese/Koma Cheng
悉尼居民Aileen Chen表示:“(农历新年)可以自己请年假,毕竟是中国的节日而非澳大利亚的......有假放当然好,但如果每个民族都要求(自己的节庆定为公众假期)就太乱了。”
从事法律行业的Miko Yu也希望增加假期,但认为“华人始终是少数群体,不太适合”。
“我比较担心社会(被认为)过于重视亚洲文化,像是之前原住民争取不到的权益,却被你(亚洲人)争取到了,”她说。
而已退休的郑先生笑言“每日都放假”,假期对自己影响不大。尽管澳大利亚越来越多东亚及东南亚人口,但他认为当局“不可能”增加农历新年公众假期。
“中国也没有圣诞假期,不肯接纳西方的东西,”他说。
增设公共假期对华人商户或将带来不同影响。
悉尼唐人街皇冠酒楼的老板余威达(Jonathan Yee)接受SBS中文采访时承认,增设公众假期可惠及餐饮业生意,因为会有更多人和家庭外出用餐。
但他表示,从公民角度而言,澳大利亚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不可以只迁就一些少数民族”,若果所有人都要迁就,“会很乱”。
而经营三间美容院的吴颖雯(Rachel Ng)表示,其门店均位于购物中心内,主要的顾客群是平日上班的白领,增设公众假期变相是减少一天生意。
“如果(公众假期)开门营业会加重负担,因为我要出双倍工资,而我有21位员工,这个是挺大的挑战。”
比起设立公众假期,她认为农历新年值得作为一种文化去推广:“这也是澳大利亚多元化社会的珍宝,如果只是放假回家庆祝,反而意义不大。”
美容院经营者吴颖雯担心公众假期会影响生意。 Source: Supplied
赵明佑表示,圣诞岛的例子证明,澳大利亚将农历新年设为公众假期的倡议绝非不可行。
他又指出,新增公众假期的过程简单,只需州或领地政府发出行政命令来订立,无需经过立法程序。
在农历新年未能成为公众假期之前,他正推动澳大利亚的企业和机构允许员工在这些日子放额外的有薪假期。
他说:“有些公司已让员工有权在文化和宗教节日带薪放假,以庆祝这些重要日子。联邦政府公务部门是最新一个考虑实施这措施的雇主。”
“然而,这并不能取代正式订立具有文化和宗教意义的公众假期,因为它(企业和机构自行放有薪假)不会向我们的社会发出同样的象征性信息。”
“浮动假期”得人心
随着1月26日每年引发澳大利亚日和“入侵日”的讨论,越来越多雇主也允许员工在当天公共假期另选一天放假。
赵明佑支持更改澳大利亚日的日期,也支持以“浮动假期”来作为更改日期落实之前的临时措施。
“澳大利亚是一个多元文化国家,但在制度上却往往是相当单一的(西方社会)文化。”
吴颖雯表示,其美容院目前没有浮动假期的政策,但她对此持开放态度。她还提议企业应设立“健康日”,让员工利用这日子调整身体和心理健康。
“假期有时没太多帮助,因为他们可能还是要打理家事,根本无法放松。”
Per Capita智库研究员赵明佑一直倡议更改澳大利亚日,也致力于推动将农历新年设为公众假期。
雪梨居民Sophie Lee表示:“澳大利亚是个移民国家,大家来自不同的背景,有的人过春节,有的人过其他节日。同事互相调和,大家都会比较开心。”
周氏夫妇表示,虽然这对华人影响不大,但他们通过在澳大利亚长大的子女都了解到为何原住民抗拒澳大利亚日。
“想放假那天才放假,好过国家强迫在这天庆祝。”
“澳大利亚是一个多元化社会,自然有不同国家不同民族,把不同的节庆定为‘浮动假期’,是一个好的提议。”
Miko Yu则相信,企业对澳大利亚日的“浮动假期”体现出澳大利亚的“尊重、包容和多元”。至于澳大利亚日是否需要改期,她认为应该通过公投,由全体澳大利亚人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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