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進醫院急診室開始,映入眼簾的所有醫護人員,都全副武裝,身穿防護衣。今年31歲的台灣孕婦,因懷孕36周時,確診感染新冠肺炎,必須在沒有任何家人的陪伴下,戴上口罩躺在病床上,獨自一人進到產房生產。
要點:
- 婦產科醫生建議:「確診的媽媽不能喂母奶」
- 寶寶出生後被立即送到隔離室做檢查
- WHO指目前不知道確診孕婦是否會將病毒傳染給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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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手術進程確保寶寶健康
負責剖腹手術的台北市萬芳醫院婦產科醫師王樂明,描述5月19日手術日當天情況,語氣仍些許激動。他向SBS中文指出,那天看到孕婦眼框泛淚,感受到她的焦慮與無助,而不斷安撫她的情緒,並強調會守護她與孩子的健康。
王樂明告訴SBS中文,當時孕婦壓力相當大,因為她眼前的所有人都著防護衣,像太空人一樣。僅有她自己,穿著一般手術衣和戴口罩。「她應該會感覺自己像是異類吧。」
不過,醫護人員得全身上下得包著密不透風也是逼不得已,除了孕婦緊張,醫師和其他醫護人員也都繃緊神經,他們也擔憂自身可能受到感染。
王樂明對SBS中文說:「手術裡的每個人,背後都有家庭,會擔心萬一我把病毒帶回家,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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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看不到的病毒比看到的疾病還可怕,因為不知道它躲在哪裡。手術過程中,王樂明因身穿防護衣與護目鏡,緊張時體溫升高流汗,護目鏡都是水氣,視線相當模糊,連呼吸都可以聽到自己喘息聲。
王醫生表示,當時醫護團隊屏氣凝神,手術衣全都濕透,布滿媽媽的羊水,當時共同目標是要在最短時間內把寶寶取出,減少寶寶暴露感染空間。
在歷時約一小時後,寶寶的哭聲劃破寧靜的手術室,確認母子均安後,大家才鬆口氣。醫師曾提醒婦人,生產過程中盡量不要說話以免寶寶有感染風險,但在寶寶生出剎那間,新媽媽仍忍不住反覆詢問:「孩子是否健康,體重多少?」。
王樂明說:「我們也不忍苛責,這是新媽媽的第一胎且情況特殊,理解她的緊張與焦慮。」
幸好,經過篩檢,寶寶並未染疫,這位新媽媽的術後狀況也十分穩定。王樂明向SBS中文透露,這應該是台灣首例確診孕婦生產。因無經驗可循,在孕婦剖腹產之前,每個步驟都都先與麻醉科及小兒科醫師,多次討論及演練。而決定以剖腹取代自然生產,是考量自然生產時,即使戴上口罩仍可能有口沫傳染風險,因次認為「快速剖腹產」是最佳生產方式。
Woman diagnosed with COVID-19 gave birth in Taipei Hospital Source: Taipei Wan Fang Hospital
整個生產過程孕婦不得不需要戴口罩
這名確診孕婦並未有明顯新冠肺炎的症狀,王樂明認為,她是無症狀患者,當初會去篩檢,是因為同住的家人確診。在確診後,孕婦待在家中約一周的時間,當時懷孕36周,醫師認為還不到分娩的時候而請她自主隔離,經過討論決定一周後才到醫院生產。
王樂明轉述,待在家中的這一周,對這名孕婦而言壓力很大,因為她的家人都被隔離,因此孕婦自己「孤立無援,很無助,只能獨自在家不敢亂跑」,而當時醫師幾乎每天通過電話與她聯繫,一再安撫她「不要擔心,一且都會幫忙處理」。
寶寶順利出生後,孕婦只能快速瞥見孩子一眼,寶寶就被送到隔離室做健康檢查,而這也是寶寶出生後,媽媽與孩子至今所見過的唯一一面,因為孩子一生下,這位新媽媽就立即被送到新冠肺炎確診病患的隔離病房,每天只能透過醫護人員拍照傳後傳到她的手機,通過照片排解對孩子的思念。
王樂明說:「確診的媽媽不能喂母奶,因為乳汁是否含有病毒很難確定,不能冒任何感染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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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底,曾有一名菲律賓籍孕婦在台灣生產,當時台灣疾管署副署長羅一鈞曾引述研究表示,孕婦感染而垂直傳染給新生兒的機率,大約在2至4%之間,機率相當低。並指出,雖然新冠病毒幾乎不會透過乳汁傳染給嬰兒,但擔心飛沫造成傳染,所以不建議親自哺乳。
世界衛生組織WHO官網指出,目前還無法確定,新冠肺炎確診孕婦在懷孕或分娩期間是否會將病毒傳染給胎兒,但至今尚未在子宮的羊水的樣本中發現活性新冠病毒。不過世衛也表示,孕婦能在做好防護措施下為新生兒哺乳。
王樂明指出,這次幫確診孕婦接生的功勞,屬於曾為此付出的同仁,即使很困難,但牙一咬就過去。他並強調,「大家一起努力抗疫,留住很好的曾經,醫院的醫護仍會站在防疫前線為民眾健康把關」,這是身為醫學中心的責任與使命。據了解,目前台灣孕婦進醫院生產前,都必須進行新冠肺炎篩檢,但仍有例外。
Obstetrician and Gynecologist at Taipei Wan Fang Hospital Source: Taipei Wan Fang Hospital
王樂明醫師舉例,若是急產,因緊急狀況需立即進入手術室,就無法等待篩檢結果,因此必須比照確診者生產方式處理。他透露,近日就有類似案例,有一名孕婦送進醫院時已經要生產,但根本來不及篩檢,所以,醫護人員必須穿著防護衣進手術室接生。
其實,對孕婦而言,在疫情期間分娩,得面對更多不尋常的困難。王樂明說,在台灣疫情未爆發社區感染前,通常只會要求醫護人員戴上口罩位產婦接生,但因現在台灣新冠肺炎疫情嚴峻,孕婦生產過程中必須全程戴上口罩。
他說:「這真的相當難熬,很痛又要用力,卻很難呼吸。」並描述,這感覺像是戴口罩跑步,很難受,但特殊情況也真沒辦法。
台灣新冠肺炎疫情最近愈趨嚴峻,截至5月27日止,已有超過6000人確診,46人死亡。在一股低迷的氣氛中,有確診孕婦順利產下陰性新生兒,被許多台網友稱為疫情中難得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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