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8點,墨爾本的寒冬剛迎接一天的陽光,Ares就騎著單車,行在墨爾本的街道上。停在一棟具有濃厚150年歷史氣息的紅磚樓前,拉開鐵門,走進店面,木質深色的裝潢風格,斑駁紅磚的文藝牆面,架子上陳列無數的桌遊與小遊戲道具,他開始一天的忙碌。
走進廚房清點食材,熟練的備料、開火,滷肉下鍋,將豬肥油逼出,看準時機加入香料、紅蔥頭。Ares不加任何味精,為的是遵循台灣家鄉的口味,吃的幸福也吃的安心。這樣的台灣味道,在墨爾本的街道喚醒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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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店,“聽不懂,也不能說”
Ares的澳洲故事,要從2009年說起,那時的他在黃金海岸一家按摩店上班,剛到澳洲的他沒有帶多少錢,一句英文都聽不懂,連客人口出髒話也只能以笑應對。
“有時候客人用英文說按輕一點,我卻聽成用力一點,也搞出不少笑話,但能有什麼辦法?聽不懂,也不能說,我就只能笑著來應付這一切。”
Ares心中知道不會英文,日子只會更艱難,但忙於賺取生活費的他,也無法在平日空出時間學習英文。幸運的是,當時Ares的房東對他伸出了援手,這位房東是一個70多歲的老先生,孩子都長大成家卻沒陪在他身邊,陪著Ares練習英文也成為他重溫家庭生活的慰藉。
老先生要求Ares每周一、三、五,用空閒的時間寫一篇英文日記,並朗讀給他聽,當場糾正發音文法。六個月過去,Ares的英文從零到有,雖然還不完全熟練,但能開口與領聽,這使他在澳洲不再是個啞巴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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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農場,“真的不是人待的”
時間過的飛快,Ares的一年打工度假簽證即將到期,為了集二簽,他飛到墨爾本,卻在下飛機後,連墨爾本的樣貌都還沒看到,就被送往距離墨爾本市區五百公里的葡萄農場。結果第一天採葡萄只拿到30澳幣工資,這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會講會聽英文的Ares很快被一位工頭看上,問願不願意去伯斯當工頭,管理一片25萬棵杏仁樹的農場,時薪16澳幣。當時Ares沒有多想就接受了,開著車到了現場卻發現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住在破舊的貨櫃屋。15個人擠一個貨櫃,當時他覺得自己像躲在貨櫃的難民,連手機都沒有收訊,彷彿是一個澳洲中的孤島,屬於打工者的無人島。
“打工度假的第二年,對我來說真的很辛苦,我也有過被農場騙薪,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只能吞下這口氣後繼續換其它地方工作。”Ares講到這不禁苦笑,其實這種現象直到現在還是在打工度假者中不斷發生。但Ares也講到自己花了2600澳幣買了一台小車後,就開始自駕旅行,想到哪就去哪,這種日子他十分享受。
“現在回想起來,農場真的不是人待的,但似乎也成為打工度假的必經之路。”
對Ares來說,在澳洲打工度假有優點也有缺點。好的是可以透過努力,賺到旅費,來增進自己的視野與想像力,也結識來自不同國家的好友,擴展思維與視野。
壞的,當然就是環境,但這個環境不光是安全沒有得到保障。
很多打工的地方不要求英文能力,這反而成為一個打工度假者的捕蠅燈,吸引無數不會英語的背包客前往,講著同樣的語言,想著同樣的事情,漸漸大家都忘了自己身在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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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遊的世界,“沒搞清楚規則,就沒辦法享受遊戲”
背包客生活結束後,Ares選擇回台灣整頓後再度來到澳洲,這次是以學生的身分,摸索留在澳洲的未來。他選擇讀電機專業,因為打工度假時期受過的苦,讓他深知身為學生的快樂,也更充實的安排空閒時間,工作賺學費與生活費。
畢業後的他,來到墨爾本街中的一處,一棟富有時光痕跡的紅色磚樓,也正是他現在經營的餐廳前身。當時的店面還是家普通KTV,Ares在這擔任服務生的角色,老闆看中Ares的勤奮與踏實,邀請他一起經營轉型成擁有桌遊文化的複合式餐廳。
對桌遊陌生的Ares大膽接下這份邀請,開始積極投入桌遊的世界中。他首先遇到的問題,就是搞懂每種桌遊的遊戲規則,當時的桌遊都是從Amazon購買的,或是親自到墨爾本的遊戲店挑選。這些遊戲的說明書都是用英文書寫,Ares就常常翻著字典,找朋友一個一個試玩,看哪些遊戲最適合。Ares一個簡單的想法,卻解釋清楚從澳洲打工度假的態度,到一家餐廳的經營理念。Ares的複合式餐廳邊經營,邊打響在墨爾本的口碑,搭配桌遊的小吃餐點,都是他從台灣開便當店的家人身上習得的好手藝,忠實呈現在地的台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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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今天,當你路過這棟紅磚樓時,往店內望去,還是能看到不論澳洲人還是華人,甚至在墨爾本生活的各國人,一起玩著桌遊,一起歡笑,一起享受珍珠奶茶、台灣鹹酥雞、滷肉飯。或許Ares也用這家餐廳,呈現他印象中美好的打工度假時光,那個與不同文化接觸,互相交流,互相分享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