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政府已经迅速为乌克兰人办理了3000多份签证,但许多人持有的是旅游签证,无法工作,也无法通过医疗保障获得医疗服务。
提供支持的家庭和社区团体正在敦促政府确保新来的人能够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
担忧家人 三周瘦了15公斤
经过几次不成功的尝试,居住在悉尼的乌克兰人伊戈尔·利霍舍斯托夫(Igor Likhosherstov)终于与他在战乱中的哈尔科夫(Kharkiv)的兄弟亚历山大(Alexander)取得了联系。
乌克兰的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一直是持续空袭的目标,自三周前俄罗斯开始入侵以来,空袭已经破坏了600多座建筑,包括公寓楼和学校。
亚历山大作为预备役军人应征入伍,该国所有18至60岁的男子都被征入军队。
他说,到目前为止,乌克兰军队将俄罗斯士兵拒之门外,但空袭带来的影响让每个人都很紧张。
对伊戈尔来说,知道他的兄弟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这让他很伤脑筋——一个以前没有军事经验的人,现在却要面对实打实的战斗。
“这在情感上很难接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但我睡不着。我每天可能只睡三四个小时。”
他的妻子伊娃·布莱恩斯卡(Eva Brylynska)也失眠了——她试图说服她的父母离开哈尔科夫,但没有成功。
“那里仍然很危险。我们有一天决定请我妈妈在醒来时打个电话(报平安)。但今天我还没有接到我妈妈的电话。我只是在想今天的大事。也许她会晚一点打电话来。但是这真的很让人难受,我大脑一片空白。”
三个星期里,我瘦了大约15公斤。我无法入睡,无法呼吸。
旅游签证的诸多限制:无法工作 没有医保
作为二战幸存者,伊戈尔83岁的母亲瓦伦蒂纳·利霍舍斯托夫(Valentyna Likhosherstov)再次逃离了战争。
她现在已经抵达澳大利亚,把一切都抛在脑后。
这是一次漫长的旅程,只有在波兰的朋友和熟人——以及澳大利亚政府的帮助下才得以实现。
她说,旅程开始时,她登上了一列拥挤的火车,向西行驶了20多个小时,前往利沃夫(Lviv),然后再前往波兰。
“在哈尔科夫,我们在车站排了一整天的队,因为有很多人离开,火车无法应付这种流量。6点钟,我们出发前往利沃夫。我们刚开始出发,(俄军)飞机就飞过了(火车),发生了爆炸。人们开始惊慌失措。”“孩子们,带着孩子的父母都在火车上。火车超载了,原本坐4个人的座位挤了12个人。人们睡在地板上,睡在走廊里。我们到了利沃夫,然后坐车去了波兰。巴士在边境等了很久,我在凌晨四点左右到达华沙(Warsaw)。”
A border checkpoint of Poland is crowded with evacuees on 28 February 2022. Source: AAP / Kunihiko Miura/AP
(我)在深夜、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国家。
在确保他母亲安全抵达澳大利亚的紧张一周后,伊戈尔对她的到来感到欣慰。
现在,他想帮助她康复。但由于旅游签证(600类签证)的限制,这变得更加困难。
600签证持有者不能工作,也不能享受医疗保险的医疗服务。
伊戈尔说,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恢复母亲被战乱打断的牙科治疗。
“(我们)非常感谢澳大利亚政府,他们真的优先让乌克兰人来到这里,但签证类型是600旅游签证,这意味着我们在这里没有健康医疗保护。当然,我们(为母亲)买了私保,但私保的保障范围很小。因此,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比如需要去看急诊,甚至去看全科医生的时候,账单可能很快就会变得让人难以负担。”
“因此,如果能为乌克兰流离失所者提供医疗保险——或类似的计划,那就真是太好了。”
社区团体开始行动:“他们经历过地狱般的日子”
由于政府至今没有提供支持,社区团体正在联合起来,以填补这一空白。
墨尔本的伊娜·麦舒尔玛(Inna Mitelman)一直在经营一个Facebook小组Help for Displaced Ukrainians Australia,帮助新来的乌克兰人解决住宿和其他需求。
她没有预料到愿意提供帮助的人群规模会如此巨大。
“它在几天内爆发了。我上次看的时候,组里有2100人,但现在可能更多。所有这些人都加入了这个团体,说我们可以如何帮助,我们可以做什么。有很多澳大利亚人加入了这个小组,提供他们的房子,并提供资金支付机票,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等等。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反应。”
她指出,显而易见的是,对访问签证的限制给接待12名新移民的家庭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现在的情况是,我正在邀请我的乌克兰朋友来澳大利亚,但她要和她的伴侣、她的三个孩子、她的老邻居和她最好的高中同学一起来。没有多少人家能够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因此,我们正变得不堪重负,我们真的需要其他人能够接纳他们,把他们安置在家里,带他们参观,给他们心理上的帮助。”
“他们来自战区,他们的城市被轰炸,他们失去了一切。他们经历过地狱般的日子。”
她说,她已经收到了来自十分广泛的领域的帮助请求,包括在工作能力、获得医疗保障、孩子上学以及学习英语方面帮助乌克兰人。
该小组一直是新来的英娜·波波夫(Inna Popov)的支持来源,她和她13岁的儿子被隔离在悉尼的一家酒店里。
“这个团体的妇女关心我。她们提供一切帮助:食物、我儿子的玩具、药品、衣服,以及一切。我很惊讶。她们是如此善良,如此有礼貌,每天她们都给我发信息:我们能如何帮助你?你需要什么?”
她在乌克兰是一名教师,目前只想工作。
我们需要工作。我们需要挣钱。而且我们需要独立。我认为我们需要为澳大利亚的经济做出贡献。我们需要做一些事情。我们不能停留在旅游签证上。
特别是她如今需要支付3000澳元的酒店住宿费,并且她的儿子患有癫痫,需要治疗。
“我要给他买药。我们现在可以自己买。(但)我们的钱不多。明天会怎样?我们明天如何生活?当然,我的朋友们会努力支持我们,在经济上也是。 这可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旅游签证对我们来说是困难的。”寻求庇护者资源中心主任贾纳·法维罗(Jana Favero)说,澳大利亚人一直在与该组织联系,表示愿意提供帮助,包括:开放他们的家,捐赠食物和毛毯,并提供英语课程。
The regional assistance centre for Ukrainian refugees in KV Arena in Karlovy Vary, Czech Republic, on March 9, 2022. Ukrainians are fleeing the war after Ukrain Source: AAP Image/Slavomir Kubes CTK via AP Images
“这是澳大利亚精神的一个伟大之处,即当人们有需要时,我们确实会站出来——尽管我们仍受新冠疫情所扰,且刚刚经历了洪水灾害。世界上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七个月前,阿富汗沦陷。所以有很多的需求。对于我们如何能够最好地引导所有这些提供帮助的提议,这非常令人困惑。”
她说,政府应该迅速采取行动,设立一条带有翻译的热线,提供有关安置需求的简单信息。
“我们接到许多电话询问,我们的签证怎么办?我们的家庭该怎么办?我们该如何获得教育?我们该如何获得药品?我已经打了电话、发送了电子邮件,但很难得到任何准确的信息——以难民身份逃离乌克兰的人到达澳大利亚时,他们可以和不能获得什么。”
“因此,即使只是有一条带翻译的专用热线,人们也可以打电话了解他们如何获得这些服务。”
联邦政府已经表示,它正在考虑引入一个临时安全避难所计划,就像1999年为来自科索沃的难民提供的那样。
该计划将提供工作和医疗服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