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vestigation

她终究逃离一段家庭虐待关系,但散尽家财且债台高筑

“在过去两年半之间,我甚至连法院都没踏进一步,但在处理官司上已经散尽家产,甚至花了超过我所有的养老金,现在我陷入债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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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Getty Images/SimonSkafar

玛丽亚花了许多年才接受自己是家庭虐待受害者的事实

阿根廷移民玛丽亚和她的澳大利亚籍同居伴侣生活了12年。这些年间,一切情绪、言语和财务相关的虐待逐渐发生。

玛丽亚的同居伴侣从未殴打过她,但她经常担心他们有毒的关系,可能会对孩子们造成心理伤害。
某天我们全家一起吃晚餐时,当我伴侣又羞辱我时,我女儿在桌子底下紧紧抓住我的手。这真的很令人心碎。
玛丽亚整整花了三年,才决定不再替另一半的行为找藉口,处於绝望的她,拨通了1800RESPECT专线。这通电话成为她生命的转捩点,她开始意识到,原来恐吓和羞辱早已融入她的日常生活中。

她也学到这些词语背後的意涵:强制性控制和精神虐待(煤气灯操纵)。
多元文化反家庭暴力中心inTouch执行长Michal Morris表示,到他们中心寻求协助的女性之中,百分之60的人并未留意自己正受到强制性控制与精神虐待(煤气灯操纵),且大约有百分之70的人不确定自己拥有哪些法律权利。

玛丽亚则表示,这些援助服务专线能有效帮助受害者踏出去第一步,因为他们获得了倾听,而且他们的感受也获得他人认证了。
当你必须藉由外人之口,说出那些你早已经知道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但我当时真的太羞於承认,自己就是名遭到虐待的受害者。
当时的玛丽亚条件相当坎坷:带着两个孩子、口袋没有钱、还有个控制虐待欲会随时上涨的同居伴侣,她说,自己同时遭受情绪和经济虐待,根本无暇去理解家庭法系统的细节。

无止尽地遭到拒绝

“当你经历家庭暴力後,你的情绪会变得相当脆弱和孤单。你很难去弄清相关信息,以及搞懂何时、何种方式、在哪以及谁能够成为你的法律代表人。除非你的另一半动手动脚,唯有涉及肢体暴力才会使警察介入调查,所以,你会感到失去方向和害怕,也会想着做下一步决定时得替孩子负责。”
我最终拨打了无数个服务单位的电话,到头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 如果家暴受害者们能被引导到‘一站式’的单位,并且获得客制化的法律服务,那就太好了。
玛丽亚选择邻近的街区中心,作为她谘询的第一站。两周後,她成功预约到一小时的免费事务律师谘询服务。

但是预约当天,她的事务律师迟到了,而且玛丽亚相当担心晚归会让伴侣起疑心,跑到街区中心来找她。

她说,“当我好不容易将我的故事告诉事务律师,他和我说,因为他是刑事律师而非家庭事务律师,无法帮助我。”

在玛丽亚漫长的谘询过程中,她跑遍一家又一家的法律援助服务机构,但是总在试图找寻免费或者可负担的法律协助资源中无限循环。

还有一次,玛丽亚表示,她尝试预约另一家街区中心的免费法律服务。然而,谘询当天,事务律师的笔记本电脑没电了,而且当下没有充电插座,因此无法从电脑中开启玛丽亚的档案夹,事务律师便用纸笔记录下谘询内容。

就在谘询接近尾声时,该名事务律师发现她误将玛丽亚认为已婚身份(实际上玛丽亚处於同居关系),因此给出错误的建议。玛丽亚难得获得的免费法律谘询时数,又一次硬生生被浪费掉了。

最後,玛丽亚申请了法律援助金,并通过网络的资格预审。正当她对申请补助金相当有信心时,她竟因未能通过“经济资格审查”饮恨。玛丽亚是之前那间有争议的家庭住宅(主要作为抵押)共同持有人,因此,她不能成为法律协助或提供法律代表的援助对象。即便玛丽亚早已因为担心自身和孩子安危,搬出那间房子,也改变不了什麽。

当中,如此形容澳大利亚的制度:“在考虑经济条件是否符合法律援助资格时,尤其对女性要获取法律援助产生了阻碍。因为该制度经常审核的是整个家户的收入,而不是女性(尤其是低经济能力者)个人的收入状况。”

玛丽亚不断地找寻免费的法律服务,最终,她成功找到一家机构,能够根据她的案件提供建议。

她好不容易找到能符合条件的法律援助服务,然而,该机构却因为利害冲突不能帮助她。因为,玛丽亚的前伴侣在她之前便找到这家机构,而该机构不能同时替相同案件的两造提供法律服务。

为了离开虐待她的前伴侣破产还欠债

无计可施之下,玛丽亚只好转向寻求私人律师的协助。

她说,“事务律师每通电话和每则回覆的email都会收费。当我经历一整天11个半小时的工地清洁工作,疲惫地从离家一个半小时的工地开车回家时,我发现我一整天挣的钱,只够付30分钟的律师费,等同於让事务律师律师写封email的费用。”
在过去两年半之间,我甚至连法院都没踏进一步,但在处理官司上已经散尽家产,甚至花了超过我所有的养老金,现在我陷入债务危机。
每次和事务律师沟通都代表着要花钱,而玛丽亚根本没钱。所以,一旦她的律师犯了点错,玛丽亚就会彻夜失眠,想着让律师写封email的时间要花多少钱,了解发生什麽错误,并且修正错误。

“我很害怕她会向我收费,以支付她所犯的错误,所幸最终我鼓起勇气询问她。我真的无法形容当我听到她不会因此收费时,我松了多大口气。那就是从一种极度高压的状态下解脱了。除非你们亲身经历过,不然你们不会懂的。”

如今,玛丽亚的案件仍在进行中,而她积欠法律事务所的债务也持续增加中。
在SBS的《看看你让我做了什么》系列纪录片中,了解更多澳大利亚的家暴问题。该剧配有中文字幕,可在上免费观看。

如果你是孩童、或你所知道的人正处於相当危急状况中,请拨打:000。

如果你本人或某个你所认识的人需要相关协助,请联系以下组织:
1800 RESPECT
电话号码:1800 737 732
Kids HelplineTelephone(儿童救助专线)
电话号码:1800 55 1800
Men’s Referral Service(男性转介谘询服务)
电话号码:1300 766 491
Lifeline(生命热线)
电话号码:13 11 14
澳大利亚人必须与他人保持至少1.5米的社交距离,请查看您所在州或领地的最新社交限制措施。

如果您出现感冒或流感症状,请留在家中并致电家庭医生或全国冠状病毒健康信息热线1800 020 080安排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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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25 May 2021 9:11pm
Updated 12 August 2022 3:04pm
By Florencia Melgar, Josipa Kosanovic
Presented by Jennis Hsu
Source: SBS Settlement Gu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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