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是国际母语日,今年的主题是“多语言教育——变革教育的必要条件”。
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奥德蕾·阿祖莱(Audrey Azoulay)在国际母语日的致辞中说:“在人类计有的7000多种语言中,每一种语言都承载着对世界、万物和存在的独特理念,代表着某种思维和感知方式。”
澳大利亚2021年人口普查报告显示,澳大利亚300多种已得到确认的语言中,普通话是除英语以外,澳大利亚人在家使用最多的语言,有近69万普通话人口。此外,该报告还列出了闽南语、吴语、客家话等语言的人口数,很多人在移民来澳后多年都在家保持着乡音,这些人群往往与普通话人群存在部分交集。
汉语在中国历史上分为标准语和方言两种,标准语即官话,而方言一般指地方性语言。在海外多元文化的生活环境下,许多华人认为母语是出生后自己学习的第一语言,有的人则认为母语是乡土语言,是阔别已久的祖辈的故乡。不论何种情况,每个人与母语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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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母语日|在澳普通话人士谈方言与情怀
SBS Chinese
20/02/202312:54
方言代表个人的故事与特征
童年随父母移民澳大利亚的刘乐(Philip Le Liu),如今是墨尔本市议会的一名议员。1991年踏上这片土地的他,已经在澳大利亚生活了32年,在此之前,他出生在上海并在当地读小学。
Shanghai knick knack shops where you can get old army clothing and knick knacks Credit: MediaProduction/Getty Images
对于刘乐而言,母语能标记他所来的地点和方向、是他人生的一个密码,也是连接自己与社群的纽带,是他与历史和时代沟通并构建内在关系的重要语言。
上海话有一些字眼可以生动地代表情绪,老上海是一整个故事、历史,我说老上海话的时候,朋友们觉得好像回到了那个时代。刘乐 墨尔本市议会议员
二战期间,逾两万无国籍犹太人为了躲避大屠杀逃难至上海,而后又从上海移民至澳大利亚、美国等国家。刘乐曾在墨尔本遇到经历了这些的老一代犹太人,他们的交流是通过上海话进行的。
“他们很喜欢上海,会说一些上海话,也会和我讲一些那个时代老上海的故事和文化。”刘乐回忆起过去在上海的时候,也探访过犹太聚居区的历史遗迹建筑物,这样因方言结缘的人生际遇让他感慨万千。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然而,刘乐认为,方言的特性和存在的意义却不限于此,方言还有助于澳大利亚社会了解中国移民群体面貌的多样性。
“(很多澳洲人)听得出普通话,广东话他们也听得懂,但你说上海话、福建话(包括)闽南话,他们会觉得(困惑)(不清楚)这是哪一个语言,会以为是越南或韩国等亚洲国家的语言。”
“大家都觉得中国人都是一样的,但(中国移民)有那么多家族、那么多城市、那么多吃的、说的,文化都不一样,他们开始觉得,并不是从中国来的(移民)就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母语可以代表你个人的性格还有特征。”
与人的羁绊
八岁随父母移民至澳大利亚的Sue,谈起潮汕方言,直称它是“家乡话”。
“我是在完全不会英语的情况下来到澳大利亚,当时只会说家乡话和普通话。” Sue称,在外说英语,在家中和父母及祖辈交流都习惯使用潮汕方言,因此认为这是代代相传下来的母语。
Chinese architecture tile roofed courtyard in Chaoshan area Source: Moment RF / Allen Chen/Getty Images
Sue的多元社会交往中,母语也为她带来了不同的社会观察和人际交往。“有一次我去悉尼的Cabramatta逛,遇到好多潮汕移民,心里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有缘分,很想和对方有什么交往。在大学里遇到一个会说潮汕话的同学,也感觉很特别,很想做朋友。“
她告诉SBS中文普通话节目,在海外体会到迥异的生活环境后,才发现过去的日常十分独特,包括钟爱的家乡菜、小吃摊、还有地道的点菜方式,都无法再在另一片土地上复刻。这让她在此前的一次回国返乡之旅中,深刻地体会到母语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乡,整个环境都是讲潮汕话的地方,感觉忽然穿越到了一个真正是自己家的地方。Sue
年轻一代的母语观
“对我来说,我没有一个特定的母语.....吗?” Demi 的声音从坚定逐渐变得有些犹疑。
Demi
对待闽南话, Demi的态度是“好玩儿”,例如闽南话中的“很小”直译成普通话为“一粒子”,形容“很胖”是类似“tuā-khoo”的发音,让人眼前跃然而现一幅生动的画面。她也曾与台湾室友聊天,发现彼此所说的闽南话有许多不同之处。
Source: Moment RF / Dulyanut Swdp/Getty Images
“我家里人是讲闽南话的,我也能听懂,但是不怎么会说。对我来讲,说闽南话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她称,曾尝试讲闽南话却不标准,被妈妈笑称像四川话,而在面对只会使用方言的祖辈面前,以普通话回应也能展开沟通,便接受了只部分掌握家中常用语的现状。
Demi 在犹豫后认为,自己的母语应该就是普通话而已,不习惯乡音也许并不意味着失去文化之根。事实上,不熟悉母语方言已成为这一代年轻人的常态。
她称,即使是和同乡的同学、同辈的亲戚,彼此交流也都是用普通话。
Demi不无遗憾地说:“因为他们说得也都不大好,可能我们这一代人,刚好赶上推广普通话政策什么的吧,尤其是年轻人很多都只说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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